申鑫《围城009》[MP3_LRC]

[00:00.00]90听音乐网 www.90T8.com  [00:01.92]这文理不通的无聊政客 [00:04.00]扇子上落得款不明不白害我出了岔子该死该死 [00:08.84]怎么办呢 [00:10.24]怎么办呢 [00:11.36]好在方先生 [00:12.68]口才好 [00:13.64]只要几句话就解释开了 [00:16.80]红建被赞 [00:18.16]又得意又迁寻到 [00:20.59]这事弄得太早了怕不容易转还 [00:23.71]我回去赶快写封信给你表姐向他请罪 [00:28.27]我很愿意知道这封信怎样写吧 [00:31.23]让我学个乖将来也许应用得着 [00:35.35]假使这封信趣的效果很好我一定把稿子抄给你看 [00:39.51]昨天我走了以后 [00:40.87]他们骂我没有 [00:42.67]那诗人说了一大堆话表姐造没有讲什么 [00:46.51]还说你国文很好 [00:48.31]那诗人就引他一个朋友的话 [00:50.59]说现代人 [00:51.63]要国文好非讲究外国文学不可 [00:55.03]从前弄西洋科学的人 [00:57.07]该通外国语文现在弄中国文允许的人 [01:00.84]也该先精同洋文 [01:03.68]那个朋友听说不久要回国 [01:05.92]曹原郎要领他来见表姐了 [01:09.48]又是一位宝贝 [01:10.96]跟那诗人做朋友的没有好货 [01:13.84]你看他那首什么 [01:15.44]拼盘聘伴 [01:16.75]简直不知所云 [01:18.19]而且他并不是老实安分的不通 [01:20.67]他是 [01:21.52]仗事欺人 [01:23.11]有恃无恐的不通不通的 [01:25.79]来头大 [01:27.95]我们程度幼稚不配开口 [01:30.35]不过我想留学外国 [01:32.31]有名大学的人不至于 [01:34.19]像你所说那样奏吧 [01:36.19]也许 [01:36.87]他那头诗 [01:37.79]是有意开玩笑 [01:39.91]唐小姐 [01:41.07]现在的留学跟前清的科举功名一样 [01:45.11]我父亲常说 [01:46.55]从前人不中进时 [01:48.51]随你官做得多么大总抱着终身遗憾 [01:52.11]留了学也可以解脱这种自卑心理并非为高深学问 [01:57.19]出洋好比出豆子 [01:59.03]出沙死非出不可 [02:02.44]小孩子出过沙豆就可以 [02:04.52]安全长大 [02:05.72]以后碰见这两种毛病不怕传染 [02:09.16]我们出过羊 [02:10.44]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02:12.48]灵魂健全 [02:13.84]见了博士硕士们这些微生虫 [02:16.16]由抵抗历来自卫 [02:18.20]窦出过了我们就把初豆这一回事忘了 [02:22.11]留过学的人也应该说 [02:24.16]把留学这事忘了 [02:25.99]像曹原郎那种人 [02:27.59]念念不忘是留学生 [02:29.23]到处挂着牛津剑桥的幌子 [02:31.87]好像甘心出天花变成麻子还得意自己的脸 [02:36.23]像郝文章 [02:37.51]加了密圈呢 [02:39.15]唐小姐笑道 [02:40.64]人家听了你的话 [02:42.31]只说你嫉妒他稳进的大学 [02:45.03]比你进得有名 [02:47.11]洪建想不出话来回答对他傻笑 [02:50.07]他倒愿意他有时对答不来 [02:52.91]问他道 [02:53.95]我昨天有点奇怪 [02:55.79]你怎会不知道那首诗是表姐做的你应该看过他的事 [03:00.76]我和你表姐是这一次回国船上熟起来的时间很短 [03:05.44]以前 [03:06.12]话都没有谈过 [03:08.16]你记得那一天她讲我在学校里的外号是寒暑表吗 [03:12.76]我对新师不满兴趣 [03:14.84]为你表姐的缘故而对新诗发生兴趣 [03:18.48]我觉得犯不着 [03:21.16]这话 [03:22.07]要给她知道了 [03:23.99]唐小姐一听我说 [03:25.55]你表姐是个又有头脑 [03:27.71]又有才学的女人 [03:29.48]可是我怎么说呢 [03:31.64]有头脑有才学的女人是天生了教愚笨的男人像他颠倒的 [03:37.40]因为他自己没有才学她把才局看得神秘 [03:40.96]了不得五体投地的爱慕好比没有钱的穷小子对富翁的崇拜 [03:47.32]换句话说像方先生这样聪明是喜欢目不识兵的 [03:51.44]笨女人 [03:53.32]女人有女人特别的聪明 [03:55.95]轻盈活泼的跟他的举动一样 [04:00.00]这种聪明才学不过是 [04:01.92]沉点渣滓 [04:03.48]说女人有才学 [04:04.96]是仿佛赞美一朵花 [04:07.08]说她在天平上称起来 [04:09.44]有百彩番薯的伎俩 [04:12.20]人聪明的女人绝不用功要做成才女 [04:15.84]她只巧妙的偷懒 [04:18.60]唐小姐笑道 [04:19.88]假如她要得 [04:21.27]博士学位呢 [04:22.80]她根本不会想的博士 [04:25.12]只有你表姐那样的才女 [04:27.67]总要的博士 [04:29.32]可是现在 [04:30.91]普通大学毕业 [04:32.67]亦得做论文 [04:34.55]那么她毕业的那一年 [04:36.19]准有时局变读 [04:37.91]学校提早结束不用教论文 [04:40.64]就送她毕业 [04:42.47]唐小姐摇头不幸也不接口 [04:45.03]应酬时 [04:45.87]小叶 [04:46.55]献殷勤的话 [04:47.91]一讲就完经不及再讲 [04:50.67]恋爱时 [04:51.47]几百遍讲不厌听不厌的话 [04:54.03]还不到讲的程度 [04:55.91]现在总能讲的话都讲得极编 [04:59.03]进线 [05:00.28]不容许她冒昧月份 [05:03.00]唐小姐看他不作声 [05:04.64]笑道 [05:05.88]为什么不说话了 [05:07.56]她也笑道 [05:08.76]咦 [05:09.56]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05:11.48]唐小姐告诉他 [05:12.88]本乡老家天井里有两株上百年的老贵述 [05:17.60]她小时候常发现树上成群 [05:20.28]刮噪的麻雀忽然会一声不响 [05:23.28]烧婷又忽然一起叫起来 [05:26.00]人谈话时 [05:27.12]也有这景象 [05:28.76]方红建 [05:29.56]回家路上 [05:30.64]早有了给苏小姐那封信的副稿 [05:33.52]她觉得用文眼 [05:35.03]比较妥当 [05:36.35]词意 [05:37.03]简于含魂 [05:38.28]是文过是非 [05:39.80]轻描淡写的好工具 [05:42.52]吃过晚饭 [05:43.48]他起了草 [05:44.44]同时惊害自己撒谎的本领会变得这样伟大 [05:47.79]怕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写了半封信 [05:51.03]又搁下笔 [05:52.55]但想到唐小姐会欣赏 [05:54.55]会了解这谎话要驳他一笑 [05:57.47]她又欣然续写下去 [06:00.00]里面说什么 [06:01.04]昨天成事善头一诗 [06:03.84]事意有所激 [06:05.68]见明章 [06:06.72]捐句 [06:07.60]进出 [06:08.56]朱苍夫 [06:09.76]俗里之手 [06:11.12]惊急而恨 [06:12.44]遂后屋以必有蓝本 [06:14.71]以时取快 [06:15.96]心食未安 [06:17.40]刀在之爱 [06:18.68]祸物深泽 [06:21.28]信后面写了昨天的日期又补两行道 [06:25.12]此书成后 [06:26.32]经一日夜 [06:27.91]时肯 [06:28.71]奉月 [06:29.47]当曹军之面而失句败绩 [06:32.35]始所不甘 [06:33.56]恨恨 [06:34.35]又急 [06:35.47]写了当天的日期 [06:37.15]他看了两遍 [06:38.47]十分得意 [06:39.67]理想中倒不是苏小姐读这封信 [06:42.52]而是唐小姐读他 [06:44.55]明天到银行 [06:45.79]交给收发处专差送去 [06:49.55]傍晚回家刚走到卧室门口电话铃响 [06:53.15]顺手拿起听筒说 [06:55.28]这儿是周家 [06:56.52]你是什么地方呀 [06:58.15]只听见女人声答道 [07:00.04]你猜猜看我是谁 [07:02.84]红建道 [07:04.24]苏小姐对不对 [07:05.88]对了 [07:06.88]清脆的笑声 [07:08.32]苏小姐 [07:09.28]你收到我的信没有 [07:11.00]收到了你这人真孩子气 [07:13.36]我并不怪你啊你的脾气我哪会不知道 [07:17.00]你肯原谅我 [07:18.32]我不能饶恕我自己 [07:20.84]为了那种小事 [07:22.15]犯得着这样严重啊 [07:23.84]我问你你真觉得那首诗好吗 [07:27.92]方鸿剑竭力不让脸上的笑 [07:30.24]露尽说话的声音你道 [07:32.64]我只恨这样好时偏是王尔凯做的太不公平了 [07:37.72]我告诉你 [07:38.80]这首诗并不是王尔凯做的 [07:41.32]那么是谁的 [07:42.67]是我做着玩的 [07:44.08]呀是你做的 [07:45.56]我真该死 [07:47.80]方鸿剑这时候亏得通的是电话而不是电视 [07:52.08]否则他脸上的快乐跟他生意的黄 [07:55.56]怕相应程序 [07:57.15]准会使苏小姐猜疑 [08:00.16]你说这首诗有蓝本也不冤枉 [08:02.68]我在一本蒂尔所收集的法国古跳舞歌里 [08:06.48]看见这个意思 [08:07.88]觉得新鲜有趣 [08:09.24]也妨作一首 [08:10.72]对你讲德文尼也有这个意思 [08:13.64]可见 [08:14.28]这是很平常的话 [08:16.36]你做得比德文那首诗灵活 [08:19.44]你别当面奉承我 [08:20.96]我不相信你的话 [08:22.44]这不是奉承话 [08:23.84]你明天下午来不来啊 [08:25.64]方鸿建忙说 [08:26.92]来 [08:28.32]听那面电话还没挂断自己也不敢 [08:31.20]就挂断 [08:32.64]你昨天说 [08:33.67]男人不把自己东西给女人 [08:35.76]是什么意思呀 [08:37.59]方鸿建陪小到 [08:39.71]因为自己东西太糟了拿不出手 [08:42.47]不得已 [08:43.40]只能 [08:44.43]借旁的好东西来奉献 [08:46.92]譬如请客 [08:48.11]家里太急促 [08:49.68]厨子手段太糟 [08:51.28]就不得 [08:52.11]不上馆子 [08:53.23]借他的地方 [08:54.64]跟烹调 [08:56.43]苏小姐哥哥笑道 [08:58.59]算你有礼 [09:00.00]关见 [09:00.72]方鸿建满头危汉 [09:02.48]不知道急出来的还是刚到家里 [09:05.16]赶路的汗 [09:06.16]没有干 [09:07.84]那天晚上方鸿建就把 [09:10.04]性稿子录出来 [09:11.84]附在一封短信里寄给唐小姐 [09:14.76]他恨不能用英文写信 [09:16.92]因为文燕信的语气太生份 [09:19.68]白话信的语气容易变成讨人厌的亲热 [09:23.60]只有英文信 [09:24.84]容许他坦白地写 [09:26.60]我的亲爱的唐小姐 [09:28.68]你的集千成的方鸿剑 [09:30.80]这些西文书函的平常称呼 [09:33.80]在中文里就赐眼肉麻 [09:36.88]他深知自己写的英文附有英国人言论自由 [09:40.56]和美国人宣言独立的精神 [09:43.04]不受文法拘述的 [09:44.88]不然真想让外国文来跟唐小姐亲爱 [09:48.80]正像政治犯躲在外国租界里活动 [09:52.84]以后这一个多月里他信了唐小姐七八次 [09:56.28]写给他十几封信 [09:58.19]唐小姐也回了五六封信 [10:01.00]他第一次收到唐小姐的信 [10:03.28]临水时把信看一遍 [10:05.16]搁在枕边 [10:06.56]钟叶一醒 [10:07.84]就开电灯看信 [10:09.48]看完官灯谈好 [10:11.12]想想信里的话 [10:12.40]忍不住又开灯再看一遍 [10:15.32]以后他写的信渐渐变成一天天地 [10:18.64]随敢杂迹 [10:19.96]随身带到银行里 [10:21.68]碰见一桩去事 [10:23.00]想起一句话 [10:24.20]他就拿笔在纸上跟唐小姐窃窃私语 [10:28.00]有时无话可说 [10:29.68]他还要写 [10:30.68]例如 [10:31.48]今天到行里 [10:33.16]起了许多信稿子 [10:35.12]到这时候才透口气 [10:36.96]生个懒腰 [10:38.19]啊 [10:40.36]听得见我打哈欠的声音吗 [10:43.36]茶房来请吃午饭了再谈 [10:46.16]你也许在吃饭祝你午饭多吃口活到九千九百九十九 [10:52.12]又说 [10:52.84]这封信要寄给你了 [10:54.88]还想写几句话 [10:56.16]可是你看 [10:57.28]纸上全写满了只留这一小方刚急的寂我心里那一句话 [11:02.48]他还怕休不敢见你的面呢 [11:05.24]哎哟 [11:06.16]只 [11:07.96]写信的时候 [11:09.08]总觉得只是为情聊胜于无 [11:12.36]比不上见面 [11:13.84]到见了面许多话到讲不出来 [11:16.80]想 [11:17.56]还不如写信 [11:19.43]见面有瘾的 [11:21.36]最初 [11:22.16]约着见一面就能使见面的前后几天 [11:25.31]都沾着光 [11:26.36]变成好日子 [11:27.80]简渐地恨不能天天见面了 [11:30.60]到后来恨不能刻刻见面了 [11:33.80]写好信发出 [11:35.20]她总担心这封信想知火箭 [11:37.84]到落地时 [11:38.92]或以息了对方收到的只是一段哭探 [11:43.92]唐小姐跟苏小姐的来往 [11:46.08]也比从前减少了 [11:48.00]可是方鸿健迫于苏小姐的恩危病施 [11:51.52]还不得不常想苏家走动 [11:54.92]苏小姐只等他正是求爱 [11:57.20]心里怪她太服太慢 [11:59.48]他只等向他声明并不爱他 [12:02.44]恨自己心肠太软没有快刀斩乱丝的勇气 [12:07.04]他每到苏家一次出来就懊悔这次多去了话 [12:11.48]又多说了 [12:13.08]他见渐明白自己是个西洋人所谓 [12:16.00]道以上的懦夫 [12:17.60]只怕唐小姐会看破了自己品格上的大弱点 [12:22.68]一个星期六下午他请唐小姐喝了茶回家 [12:26.31]看见桌子上赵新梅明天 [12:28.43]请吃晚饭的帖子 [12:30.07]大起惊慌 [12:31.52]想 [12:32.00]这也许是他订婚喜酒 [12:34.64]那就糟了 [12:36.36]苏小姐 [12:37.24]更要爱情专注在自己身上了 [12:40.80]苏小姐打电话来问他收到请帖没有说新梅 [12:44.96]托他转腰 [12:46.32]还叫他明天上午去谈谈 [12:48.68]明天 [12:49.31]苏小姐见了面 [12:50.68]索新没请他务必光临打家叙许别无用意 [12:55.04]他本想说新梅怎会请到自己 [12:58.36]这话到嘴边 [13:00.04]说回去了 [13:01.04]他现在不愿再提起新梅对自己的仇事 [13:04.84]怕又加深苏小姐的误解 [13:07.24]他改口 [13:08.08]问有没有庞的客人 [13:10.28]苏小姐说 [13:11.48]听说还有两个新梅的朋友 [13:13.72]红建道 [13:14.68]小胖子大诗人曹元郎 [13:17.04]是不是也请在立面 [13:19.00]有他蔡可以省一点 [13:21.12]看见他那个 [13:22.40]四喜丸子的脸 [13:23.88]人就饱了 [13:25.16]会有他吗 [13:26.43]新梅不认识他 [13:27.88]我知道新梅跟你一对小心眼 [13:30.80]进了他又要打架 [13:33.12]我这儿 [13:34.00]可不是战场 [13:35.04]所以我不让他们两人碰头 [13:37.64]元琅这人顶有意思的 [13:39.95]你全是偏见 [13:41.28]你的心我想也偏在家之窝里 [13:44.80]自从那一次后 [13:46.11]我也不让你和元琅见面 [13:48.19]免的冲突 [13:50.68]鸿建本想说 [13:52.16]其实全没有关系 [13:54.12]可是在苏小姐 [13:55.52]抚爱的眼光下 [13:57.04]这话 [13:57.83]不能出口 [13:59.56]同时知道到苏家来朝参的又添了个曹原郎 [14:03.80]心放了许多 [14:06.28]苏小姐忽然问道 [14:08.40]你看赵新梅这人怎么样 [14:10.88]他本领比我大 [14:12.56]仪表也很神奇 [14:14.28]将来一定得意 [14:16.08]我看他倒是个理想的 [14:18.43]人 [14:20.48]假如上帝赞美魔鬼 [14:22.40]社会主义者歌颂小不而乔娅 [14:25.31]苏小姐听了 [14:26.76]也不会这样惊喜 [14:28.76]他准备鸿建朝小新梅 [14:31.00]自己主持公道 [14:32.31]为新梅 [14:33.31]辩护 [14:34.40]他便冷笑道 [14:35.96]请客的饭 [14:36.95]还没吃到口呢已经恭为主人了 [14:40.59]他三天两天写信给我 [14:42.59]信上的话我也不必说 [14:44.59]可是每封信 [14:45.68]都说他失眠 [14:46.83]看了讨厌 [14:48.11]谁叫他失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14:50.83]我又不是医生 [14:52.99]苏小姐深知道他失眠跟自己大有关系 [14:56.76]不必请教医生 [14:59.35]方洪剑贤叫到 [15:01.00]茅诗说 [15:02.60]窈窕淑你于 [15:03.92]妩媚求之 [15:05.44]求之不得 [15:06.40]妩媚斯福 [15:07.88]他写这种信 [15:09.20]是缔道中国文化的表现 [15:12.04]苏小姐瞪眼道 [15:13.68]人家可怜 [15:14.80]没有你这样运气啊 [15:16.52]你德福不知 [15:17.72]只管口经 [15:18.96]蛇宝取笑人家 [15:20.68]我不喜欢你这样 [15:22.16]红建 [15:22.80]我希望你做人厚道界 [15:24.76]以后 [15:25.40]我真要好好地劝劝你 [15:28.19]鸿建 [15:28.88]下得哑口无言 [15:31.52]苏小姐家里有事跟他约晚上馆子里见面 [15:36.40]他回到家整天闷闷不乐觉得不能更严当 [15:40.72]得赶快表明态度 [15:43.28]方红剑到馆子那两个客人已经先在 [15:47.04]一个弓北高额大眼睛苍白脸 [15:51.04]戴 [15:51.48]家迪金丝眼镜 [15:53.32]穿着西装袖口 [15:54.76]遮磨手指 [15:56.08]光光的脸 [15:57.08]眉胡子 [15:58.00]也没皱纹 [15:59.28]而看来像个幼稚的老太婆 [16:01.88]或者上了年纪的小孩子 [16:04.68]一个气概飞扬彼子直而高 [16:08.00]侧望 [16:08.72]像脸上 [16:09.96]斜割了一张漆 [16:12.08]井下 [16:12.76]打得领结 [16:13.84]饱满整齐的是鸿建绝望的起现 [16:17.96]新梅见了红建 [16:19.68]热烈欢迎 [16:20.96]彼此介绍之后洪建才知道那位公倍的是哲学家 [16:25.28]楚镇明 [16:27.52]另一位叫董邪川 [16:29.76]原任杰克中国公使馆军事参赞 [16:33.40]内调回国 [16:34.88]尚未道布擅作旧师 [16:37.08]是个大才子 [16:38.84]这位楚镇明 [16:40.00]原名楚家宝 [16:41.60]成名以后嫌家宝这名字不合哲学家身份 [16:45.64]据沙兵诺莎改名的先例换称 [16:48.88]甚明 [16:49.88]许 [16:50.32]慎思名变的意思 [16:52.44]他自小 [16:53.52]赴神童之狱 [16:55.52]但有人说他是神经病 [16:57.56]他小学中学大学都不肯毕业因为他觉得 [17:01.16]没有先生 [17:02.28]配教她考他 [17:04.07]他最恨女人 [17:05.48]眼睛近视的厉害 [17:07.00]而从来不肯配眼镜 [17:09.28]因为怕看清楚的女人的脸 [17:11.92]又常说人性里有天性跟寿性两部分他自己全是天性 [17:18.11]他常翻外国哲学杂志 [17:20.56]查出 [17:21.28]世界大哲学家的通信处 [17:23.68]写信给他们 [17:24.87]说自己如何爱读他们的书 [17:27.20]把哲学杂志书评栏里赞美他们著作的话 [17:31.04]改头换面攥自己的意见 [17:33.92]外国哲学家是知识分子里最牢骚不平的人 [17:37.87]专门的权威没有科学家那样的高 [17:40.76]通俗的名气没有文学家那样大 [17:43.56]忽然几万里外有人写信工维 [17:46.44]不用说高兴的险的忘掉了哲学 [17:50.15]他们理想中国 [17:51.48]是个不知 [17:52.48]怎样 [17:53.32]闭色落伍的原始国家 [17:55.80]而这个中国人心里说几句话倒有分寸 [17:59.36]便回信赞楚胜明是中国新哲学的创始人 [18:03.64]还有宋书给他的 [18:05.88]不过楚世明再写信去就收不到多少父信原故氏那些虚荣的老头子拿了他第一封信向同行卖弄不料彼此都收到他的这样一封信 [18:17.80]彼此都是他 [18:19.40]认为现代最伟大的哲学家 [18:21.87]不免扫姓生气了 [18:24.32]楚世明靠着 [18:25.76]三四十封这类回信 [18:27.76]下到了无数人 [18:29.76]有位爱才子 [18:31.28]阔官僚花一万金送他出洋 [18:34.92]西洋大哲学家不回他信的只有 [18:38.08]博格森 [18:39.24]伯格森最怕陌生人去缠他 [18:42.20]注址严首秘密电话簿上都没有他名字 [18:46.32]楚申明到了欧洲用记心思写信到伯格森 [18:50.44]欲处约期拜访 [18:52.68]谁知道原信退回 [18:54.68]他从此对直觉主义痛心疾首 [19:00.24]伯克森的敌人 [19:01.84]罗素 [19:02.60]肯敷衍中国人 [19:04.24]请他喝了一次茶 [19:05.96]他从此研究 [19:07.24]数理逻辑 [19:08.80]他出洋时 [19:09.88]为方便旗见不得不带眼镜 [19:12.44]对女人的态度逐简改变 [19:16.00]杜胜卿 [19:16.84]厌恶女人 [19:17.96]跟他们隔三间屋 [19:19.60]还闻着他们的臭气 [19:21.87]楚世明要女人做以彼此同样的敏锐 [19:25.40]他心里装满女人 [19:27.16]研究数理逻辑的时候 [19:29.00]看见 [19:29.80]阿普拉酸森那个名词会联想到 [19:33.32]抓森泰瑞 [19:34.87]看到插记号会联想到 [19:37.40]替死 [19:38.60]亏得他没细读柏拉图的 [19:41.12]蔡米卫斯对话 [19:42.76]否则 [19:43.40]他更要对着 [19:44.68]插 [19:45.12]记号出神 [19:46.76]他正把那位送他出洋的大官僚 [19:49.48]将中国人生官的著作范为英文 [19:52.52]每月造国立银行里领一笔生活费 [19:55.76]过及 [19:56.52]闲事的日子 [20:00.00]郑协川的父亲董一尊是个老名士 [20:03.08]虽在民国做官而不忘前清 [20:06.92]携穿才气甚好 [20:08.68]跟着老子做旧师 [20:11.04]中国是出儒匠的国家 [20:13.32]不比法国 [20:14.36]有一两个提得起笔的将军 [20:16.88]就要请进国家学院去高供着 [20:20.48]携川的将略 [20:21.92]跟一般儒将相去无几 [20:24.56]而他的诗 [20:25.60]即使不是儒将做的也算得好了 [20:29.28]文能穷人所以他官运不好 [20:32.08]这对于士兵 [20:33.40]到 [20:33.84]魏史非福 [20:35.63]他做军事参赞 [20:37.52]不去讲武 [20:38.80]早批评上寺和同事们闻理不通 [20:41.80]因此内调 [20:43.12]他回国不多几天 [20:44.92]想另谋个事 [20:46.96]方洪建 [20:47.88]见 [20:48.32]董邪川相尊人物 [20:50.24]又听赵新梅说他是名府之子 [20:53.24]不胜青岛 [20:54.56]说 [20:55.32]老太爷 [20:56.44]宜孙先生的诗 [20:57.88]海内闻名 [20:59.20]董先生不为家学 [21:01.28]渊源 [21:02.16]更难得是文武全才 [21:04.84]他自以为这算是功伟周到了 [21:08.28]董邪川到 [21:09.52]我做的诗 [21:10.56]路属跟 [21:11.64]家言不同 [21:12.84]家言年轻时候的诗 [21:14.64]曲敬没有我现在这样高 [21:17.32]他到如今还不托 [21:19.04]黄忠泽 [21:20.12]巩定安那些 [21:21.88]钱家人习气我一开笔 [21:24.56]就做得铜光体 [21:26.92]方鸿建不敢开口 [21:28.72]赵新梅像跑堂要了昨天开的菜单 [21:32.04]与以最后审查 [21:33.84]董邪川 [21:34.60]也问跑堂的要了一支秃笔 [21:37.04]以方砚台 [21:38.16]把茶基上的票子飞快地书写着 [21:41.56]方洪宪心里差异 [21:43.80]楚申明微所不说话 [21:45.88]向内饰着潜意识深处的趣事 [21:48.84]而微笑 [21:50.16]比了他那神秘的笑容 [21:52.08]蒙哪梨莎的笑 [21:53.44]算不得什么一回事 [21:55.44]洪建攀谈道 [21:57.20]楚先生最近研究些什么哲学问题楚世明 [22:01.88]神色慌忙 [22:03.16]瞥了红剑一眼 [22:04.40]便转头 [22:05.36]叫赵新为到 [22:07.00]老赵 [22:07.92]苏小姐该来了 [22:09.48]我这样等女人 [22:11.00]生平是魄例 [22:13.20]新梅把菜单给跑堂 [22:15.16]回头 [22:15.80]正要答应 [22:16.96]看见董邪川再写 [22:18.68]忙说 [22:19.56]斜川 [22:20.24]你在干什么 [22:21.68]董杰川 [22:22.40]头都不抬到 [22:23.72]我在写诗 [22:25.32]新梅 [22:26.00]释然道 [22:27.16]快多写几首 [22:28.32]我虽不懂诗最爱看你的诗 [22:31.28]我那位朋友苏小姐 [22:32.84]新诗做得非常好 [22:34.52]对旧诗 [22:35.52]也很能欣赏 [22:36.92]回头 [22:37.56]把你的诗给他看 [22:39.48]斜穿情笔 [22:40.87]手指拍的前额 [22:42.40]像追思什么句子又继续写 [22:44.96]以免说 [22:46.16]新诗跟旧事不能比 [22:48.63]我那年在庐山跟我们那位老世伯 [22:52.08]陈散元先生聊天 [22:54.04]偶尔谈起白话诗 [22:55.96]老头子居然看过 [22:57.48]一两首新诗 [22:58.96]他说 [22:59.56]还算对徐志摩的诗有点意思 [23:02.16]可是 [23:02.80]只相当于明初 [23:04.52]杨基那些人的境技 [23:06.52]太可怜了 [23:07.84]女人作诗 [23:09.04]至多是第二流 [23:10.72]鸟里面能唱的都是雄的 [23:13.24]譬如鸡 [23:14.88]新梅大不符道了 [23:16.72]为什么 [23:17.76]外国人提起夜莺 [23:19.72]总说他是词的 [23:22.12]楚世明对雌雄性别 [23:24.32]最有研究 [23:25.63]冷冷道 [23:27.12]夜莺词得不会唱 [23:28.76]会唱的是熊也英 [23:31.24]说着 [23:32.16]苏小姐来了 [23:33.60]新梅 [23:34.32]利用主人直悬 [23:36.08]当鸿剑的面向他专利的 [23:38.80]显殷勤 [23:40.32]斜穿易拉手后 [23:42.08]正言不瞧他因为他承受老派名士对女人的态度或者血浪玩弄这是对妓女的风流 [23:49.96]或者 [23:50.56]眼官鼻逼关辛不敢平视 [23:53.08]这是对朋友 [23:54.20]内卷的礼貌 [23:56.40]楚哲学家 [23:57.52]害缠劳地看着苏小姐 [24:00.08]大眼珠仿佛哲学家谢林的绝对观念 [24:04.28]像手枪里 [24:05.48]弹出了死药 [24:07.32]显得突破眼眶 [24:09.16]凤碎眼镜 [24:10.80]新闻道 [24:11.68]今天本来 [24:12.80]也请董太太 [24:14.24]董先生说他有时不能来 [24:16.60]董太太是美人一笔好中国话 [24:19.36]跟我们这位斜川兄 [24:21.12]真是珠联璧合 [24:23.60]斜穿客官的批判说 [24:25.76]那人长得相当漂亮话也颇有家法 [24:29.68]他画的斜阳萧似图 [24:32.28]在很多老辈的事迹里见得到题勇 [24:35.87]他跟我逛龙树寺回家就画这个手绢 [24:40.00]我老太爷提 [24:41.40]两手七绝 [24:42.84]有两句最好 [24:44.56]真元朝氏 [24:45.68]金谁在 [24:46.76]无限 [24:47.44]僧辽 [24:48.28]旧西洋 [24:49.84]的确 [24:50.56]老辈一天少似一天 [24:52.40]人才好像 [24:53.44]每况愈下 [24:54.76]不须上诉 [24:55.96]康乾世 [24:56.96]回首同光 [24:58.24]以惘然 [24:59.48]说时摇头慨叹 [25:02.96]的 [25:03.40]人